二十三、我能夠，不飛升？

    無上天，雲朵之上，金宇玉階。

    翡纓在自己的師尊飛升後來過一次，所以眼前的美景並沒有震懾她，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往哪去。

    她步入無心殿，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師尊，瓊野。

    白髮如瀑，玉面如佛，眼前的師尊雖然還有著記憶中的輪廓，但也早就不是在凡間時的模樣，這便是飛升後成為天人的變化。

    瓊野徐徐的朝她走來，像是在迎接她。

    「師尊，弟子有事請教」

    翡纓在瓊野面前站定，躬身詢問，瓊野扶住她的手，淡淡道：「無上天不計較禮數，你但說無妨」

    說著，她引翡纓到無心殿一隅坐下，坐定後，翡纓開口：「如果傳承了飛霜劍，我也會飛升嗎？」

    瓊野不解地看著她：「這不是傳劍給你的時候就說過的嗎？天門宗的宗主，是天人在凡間的執劍者，執過天人之劍的人，終要回歸無上天」

    翡纓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聽見瓊野問：「你莫不是不想飛升？」

    她從前未曾有過飛升以外的念頭，她在天門宗長大，被當作飛霜劍未來的主人培養，那時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被飛霜劍選中。

    成為飛霜劍主人後，她開始重複師尊做過的是，她尋找有資質的人，全力培養他們，然後等待能夠將劍傳到下個人手上的那一天。

    彼時，她就會跟師尊一樣，飛升到無上天，成為天人。

    「我不知道」翡纓回答，她感覺自己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要飛升，所以她上到無上天，想知道，她的未來是否只有飛升一途：「我能夠，不飛升？」

    瓊野看著她，不甚明白翡纓為何不願飛升，她自己就沒有過猶豫，飛升到無上天，成為天人，她脫去一切俗念，無心無想無情，便能專注於修練，精進自身能力，她如今能彈指生花，踏步登天，這一切力量都是飛升前做不到的。

    於是她問：「你不想變得更強大嗎？」

    翡纓依然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已經很強大，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要更強大，也不確定是否要為了變強，就拋下…拋下什麼呢？

    翡纓有些怔柱了，她腦海中浮出的畫面，是她被天梯帶上天時，留在原地仰頭望著自己的，魏偃。

    「師尊，就告訴我，能不飛升嗎？」她沒有回答瓊野，只是再次詢問。

    瓊野嘆了口氣，她不明白翡纓為何執拗的想放棄飛升：「能不飛升，但作為交換，天人會帶走你的五感」

    失去五感？

    那她還能，感受到魏偃嗎？

    「失去的五感，能夠召回，但要有知心之人相助，我們這種自小只為了飛霜劍而活的人，從何與人交心呢？不選擇飛升，等待你的，就只有永遠的封閉，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