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与熔炉 (第2/3页)
温以宁歪了歪头,棒棒糖在唇间转了个圈:“需要我帮你联系梁少吗?就说他送的口红......”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桌上的残迹,“用来写字比涂嘴好看。” 女生的脸“唰”地绿了,泡泡糖黏在了下巴上。 温以宁懒洋洋地收回视线,顺手往周若涤怀里塞了个塑料袋。 “见面礼。” 周若涤低头,一包“超强防霉防潮”樟脑丸,包装上还贴了张便签: “明德生存必备,专治公主病。” 落款画了只竖中指的小狐狸。 周若涤忽然觉得这个学校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 手机震动时,周若涤正盯着宿舍墙皮剥落的霉斑发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呼吸一滞。 她几乎是扑到阳台上,手忙脚乱地划开接听键,指尖微微发颤。 “阿蔷。” 哥哥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在学校还好吗?" 她愣了下,随即扬起声音,软软地撒娇:“特别好啊!宿舍超大,同学都可亲切了,食堂中午还有红烧排骨!” 谎言像糖浆一样从舌尖滚落。 她盯着自己磨破的帆布鞋尖,忽然意识到,这才开学第一天,她就已经学会面不改色地胡扯了。 电话那头传来周嘉蔚的低笑,混着电动车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知道他此刻一定蹲在某个便利店门口,趁着接单的间隙给她打电话。 “那就好。” 哥哥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欣慰,“妈今天卖了三条鲈鱼,非要我告诉你别舍不得花钱。” 周若涤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父亲去世的那个雨夜—— 那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最终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里。那年她五岁,记忆里只剩下母亲抱着他们兄妹痛哭时,身上挥之不去的鱼腥味。 从县城破旧的出租屋,到城中菜市场的铁皮棚。 母亲的手从细腻到皱裂,却从来没让他们的书包空过一天。 “哥。”她突然打断周嘉蔚的唠叨,“我想吃你烤的馒头片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等你回来。”周嘉蔚的声音突然哑了,“哥给你烤一筐,撒双倍辣椒面。” 电话挂断后,周若涤仍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指节泛白,像是要攥住那抹残存的温情。 她低头,将脸埋进掌心,袖口残留的柠檬皂香钻进鼻腔。 这是母亲教她的。 用三块钱一块的廉价皂角,一遍一遍搓洗校服上那股缠人的鱼腥。 直到手指发白,指腹起皱,直到那些泡沫里不再浮出来自菜市场的气味,不再提醒她出身于哪里。 不体面的日子,她已经洗了很多遍。可有些痕迹,水洗不掉,时间也刮不掉。 突然,一阵轰鸣撕裂寂静。 她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