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第4/4页)
竹马的情谊,但他后来出国,我们异地,最后就黄了,是不是?”无聊的故事,没有必要的回忆杀煽情,“如果所谓的‘杀死白月光’就是杀死他的意思,我现在下手行吗?你推荐用刀还是窒息?我会得到什么奖励?” 1997憋了半天,最后只蹦出一句:「您难道就不觉得惋惜?」 它躲开了我的问题。 “你们这个破游戏还真是没创意。”我关掉游戏,伸了个懒腰,放下手柄。只是一股难言的焦躁在我的脑子里死灰复燃,像只发条坏了的尖叫鸡。 再睁开眼,周围一切扭曲、变形,cao作台的金属光芒冰冷,被打开后自动回到地面高度,隋唐还伏在台面上躺着,身上几条束缚带,几道殷红。我抚摸着他的头发,他亲我,问我做不做,我把他手往我下身一放,“真的,软的,我没感情没法做。”顿了顿,“我们出门去吧。”我说。 1997推荐的约会地点叫「数峰青」,是个我和隋唐以前作为情侣经常去的、有着文艺名字的蹦迪场所,想来会有利于增进感情。 “你说什么?”隋唐正活动着僵了的踝关节,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几乎算是不可思议地瞪了我一眼。 这倒是个可爱的反应,“我以为你会想要点夜生活之类的。”我摩挲着那几根宽而结实的束缚带,拍了拍他的脸,“我想要你开开心心地被我cao。” “那你先把我身上塞着的东西拿出来。”他声音沙哑地说。 “我说过要塞满你5小时的。我很爱你,但是我做事情一直很有原则……” “——你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啊?” 我扇了他一耳光,动作可能有点重,他被扇得整个人都偏过身去,我又掰回他的脸,注视着他嘴唇上牙咬的血印,“唐唐,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脏话,我只想帮把你洗干净。” 隋唐瞪着我,“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 “……你如果不想被我cao,为什么要跟我回家呢?”我放缓声音:“或许如果我们出去一起约一次会,你会稍微改变心意?” 他看了我一眼,哑声道:“滚。” 这可真是叫人伤心至极的一眼,再细品,我竟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勒紧手中带子,“我不想再打你了,可是脏话真的不行。唐唐,讲讲道理……”“——那你他妈就打啊!” 不,我们不该吵架,吵架没有意义。 我蹲下去解他小腿上的带子,再解他肘关节的带子。这是个大工程,从绑着他脚踝的那一根解起,到铐着他颈部的那一根结束。我把每一根带子都卷起来收好,叠放在cao作台两侧,动作认真而严谨,每一步都堪比产品使用说明的示范视频,好似这是一套多么正确的程序——程序,程序,世上再无比这更真实的动因。可是怎么会有这么繁琐的步骤呢?这破游戏一点也不智能,多少年前老掉牙的器械设备也给我用—— “你是不是恨我?”隋唐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怎么会呢?”拎着浴巾经过隋唐身边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手腕处凸起骨头上有一颗痣,颜色很浅,就像用力搓下就能被拭净,“我想cao你还来不及。”顿了顿,我凑上前,端详着那颗痣的形状,鬼使神差般问,“另一颗痣呢?” 它看上去很小一颗,像半透明,那另一颗在哪里……那曾是颗心上心,叫人想反复亲吻的目的地……它…… “点掉了。”他哑着声音,听上去疲惫不已。 铮然一声一动念,仿佛古寺钟磬音,意味莫名。我真痛恨至极这类对比造成的一动一静。 下楼时,1997又在唠叨剧情,再次被我静音。车库入口是自动升降铁门,混凝土地面干净得过头,冷气从墙体送风口渗出,无虫声,无水管声,甚至没有象征性的一点飞虫或者老鼠声音,而我并不熟悉这类舵向的车,一连几次打火都没成功,无奈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砰—— 太静,静得容不得我否认自己发抖的手指,左手捏右手,镇定,左手手腕上的刺青抖如筛糠,就像是要变成蝴蝶飞出这里。再松开,还是抖个不停。为什么会抖个不停?我是说,那团胸口上涌动着的无由的感受可压根不是狗血故事里对负心人的恨意,而像是往火里扔上一块冰,噼里啪啦,暴戾肆虐,最后冰死于火,世上便不再剩下什么东西。 ——隋唐曾经很爱我,只是现在不爱了。 这还真是叫人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