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海边？”车门关上的瞬间，秦韵看见哥哥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上面还有上午她不小心留下的抓痕。

    沈雁打着方向盘驶出车库，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秦韵一路上细数着倒退的香樟树。

    连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站在沙滩上，吹着微咸的海风，心情好了不少，两人一左一右走着，鞋子陷进沙子里，沈雁的皮鞋和她的小白鞋在沙滩上拖出两行印记，潮水涌上来时，两串脚印便在波光中依偎成一对。秦韵望着海天相接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秦韵忽然想到这首诗，嘴里不自觉的小声念出来了。

    “说什么呢？”沈雁俯身看她，身边的人似乎很高兴，不再愁眉苦脸的，暖光照在人身上，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日落。

    “啊！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碎碎念被听到，秦韵有些难为情，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在小摊上买了两杯饮料，二人并肩坐着，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沈雁没说要走，她也没敢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咬着吸管时不时偷瞄身侧的人。夜晚的海风卷起凉意，秦韵环抱着双手搓了搓手臂，下一瞬带着体温的外套就盖在了自己身上，想拒绝，但真的很温暖，没关系的，只是搭了件哥哥的外套，没什么的，她心中有一条界线，什么事情能和哥哥做，什么事情不能，她都想划清楚，那样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海边有人露营，点起营火，秦韵闻到烧烤的味道，四处看了看，周围有人搭起了帐篷。沈雁突然站起来，接着把她也拉起来。

    秦韵以为要走了，跟在他身后，他还拉着她的手，手很冰，可能是把外套给了自己的缘故。

    “回去了吗？”

    两人来到后备箱，“过来帮忙。”秦韵这才发现，后备箱里放了露营的装备，一起帮忙搬下来，今晚在海边露营吗？

    秦韵坐在哥哥搭好的烧烤架看着rou，沈雁在不远处搭帐篷，她也帮不了什么忙。撑着脸看向他的背影，不知怎么了，她突然想到上午沈雁把她压在沙发上接吻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黏黏的，动作也很温柔，直到闻到了rou被烤糊滋滋作响，她才忙给rou翻面。

    两人坐在小桌子上，吃着刚刚烤的rou，沈雁递给她一瓶饮料，一起碰了杯。

    “现在心情好吗？”秦韵点点头，从昨天放学后到今天，现在的心情最好了。

    “谢谢哥哥。”沈雁摸了摸她的头“高兴就好。”

    坐在帐篷里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秦韵转过身子对着旁边的人说“哥哥，我们一直这样不行吗？”像今天这样，哥哥知道meimei心情不好，带meimei出来散心，两个人一起烤rou，一起喝饮料。像这样不好吗？

    “你在害怕什么？”沈雁看着秦韵那双恳求的眼睛，突然有些心软，但是不能回头了。

    “没什么。”秦韵没有再说话了，一直盯着月光，影子在沙滩上拉长，快映射到海面上。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打了个哈欠，身旁的人很快捕捉到了，“我们睡觉吧。”

    睡觉，只有一个帐篷。

    “回家去睡可以吗？”秦韵拉着他的手，他正合上帐篷的拉链，月光透着缝隙渗进来了一点。

    “回去还要开两个小时车，哥哥也很困。”

    特殊情况，兄妹一起睡，也没关系的，就今晚，就这一次。秦韵这样安慰着自己，起初他们还隔着一点距离，后来沈雁离她越来越近，“哥哥冷，meimei身上好暖和，给哥哥取暖吧。”

    说话的时候，嘴巴刻意蹭着后颈，鼻尖埋在发轻嗅。

    “困了，睡吧哥哥。”

    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牢牢抱在怀里，“睡吧。”尾音消散在交缠的呼吸里，比海风更温柔。

    “哥哥，起来看日出吧。”秦韵拉开帐篷，海边已经零零散散坐了一些人，穿好鞋走过去，清晨的海风还带着寒意，太阳刚刚露出一个头，晨光撒在海面上，像是金子融化了。

    外套又披到身上，秦韵自己拢了拢，盖的更紧了些。

    在海边吃了早餐，二人才回去。秦韵望向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海边的人越来越多，她昨晚生的营火，不知道熄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