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破城

    襄陽城外五里的漢江河畔。張獻忠正志得意滿、神采飛揚的騎在馬上從容指揮。此時各路義軍已完成最後攻城佈陣。

    行前一刻，張獻忠向各義軍首領發出決死令，今日一戰不惜任何代價務必攻破襄陽城。兩軍再次激烈交戰，一時間戰場上砲彈、弓弩齊飛，軍馬廝鳴，義軍正踩著雲梯不斷向上攀爬，城牆下兩方軍士死傷枕藉。

    李固基舞動大弧刀率軍奮勇抵抗，頭頸和肩膀部不住冒出鮮血，想必身上已負傷多處，面對義軍一波波湧入，李固基毫無所懼，不斷左衝右突往來砍殺，新楚軍受到主將感染，廝殺起來亦格外奮力，使得義軍人數雖眾，但始終無法有效攻佔據點，戰況又再度陷入膠著。

    這時知州黃譁突點起三百兵馬，這些當然皆是府內的子弟兵，他親自披堅帶甲，焚香立案，欲出城親征。巡撫李遷數次勸阻無效，只見那黃譁慷慨痛陳道：國難當頭、匹夫有責，我願馬革裹屍死殉疆場。李遷見知州堅貞至此，終打開東門親送他出征去也。

    黃譁領軍出陣。帶頭衝出的參將李傑奔出半里後立時大喊：『快進城！』眾賊相顧鄂然。一時拿不定主意。這時張獻忠見城內有一股人馬奔出，遠遠一看帶頭的正是昨日送來密函的那位參將，立刻趨馬向前。參將見了張馬上迎向前高喊：

    『快進城！我們知州安排好了！』

    張獻忠一聽不疑有它，立刻下令張營三千先鋒軍從東門攻入，城內李遷見情勢不對，急令關門，卻哪裡叫得動人，守門的軍士原來都是黃府心腹，早被下令開門迎張。義軍一擁而入，可憐的李遷當場就被橫腰斬死。其它義軍見東門已破紛紛搶入。

    戰況剎時逆轉。原本尚能抵抗的明軍，這時紛紛敗逃，義軍如秋風掃落葉般片刻間便已攻佔了知州府。現在襄陽城唯一能戰的只剩李固基的新楚軍，但此時人數已不足百人，隨著義軍不斷湧入，新楚軍逐漸滅絕。李固基見大勢已去，又不想為賊所辱，便於城樓上引頸自刎。自此襄陽城全然淪陷。

    這晚。知州府內眾義軍暢飲高歌，歡聲連連，張獻忠大樂，舉杯高喊：『來阿，今日旗開得勝，眾兄弟我們不醉不歸！』

    『大哥英明，領導有方，今我軍順利攻破襄陽城，大哥居功第一！』老回回不忘舉杯狗腿道：『大家乾了！』

    『哪裡，沒有眾兄弟拼命，我老張哪能成事，明日一早我即大賞各路有功將領，人人有份，有福同享嘛！』

    『謝大哥！』眾人齊聲高喊。

    『大哥，關於降軍一事？』歇了一會，羅汝才突然轉頭問。

    張獻忠低頭略一沉思，旋即眼神射出一道寒光，說：『願降者充入各軍，不願降者殺無赦，至於黃譁那幾個狗官，就通通給我斬了，我看著他們就噁心！』

    酒過三巡，府門外忽然推入一全身大縛的年輕將領。

    『張帥，我弟兄誤殺你手下，特來向你請罪！』王麻子見今日我軍大勝，張獻忠心情必然大好，特別上演這齣負荊請罪的戲碼，希望張獻忠能從輕發落。

    『喔我聽弟兄提起過，你就是殺了刀疤劉武的小伙子嗎？』

    『是，我錯了，大帥請降罪。』

    張獻忠見羅汝才在場，有心賣他個面子，但亦須同時為死去的劉武討個公道，安撫軍心。便說：『這樣好了，聽說你很能打，我請劉武同營的十個弟兄和你打，如果你打贏了那就回去吧，這事就算了，如果你打輸，或被打死了，那也怨不得我！』

第二十回 破城

第二十回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