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思引 (第2/11页)
望多守身如玉? 事实是怎样,她也捉摸不定。 来到阳台,她不再与他兜圈子,问得更露骨,“我以前就在怀疑,你一直不结婚,不告诉我母亲是谁,莫非是喜欢男人?” “不喜欢。” “不许骗我。”她拧起眉扮凶。 他将才点起的烟放至背风的远处,缓缓将少女的眉心揉开,道:“这两句是真的。” 昨天晚上又去干嘛了?——她想继续追问,却觉凭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该管这么多。 亲戚面前的和睦都是演的。若在家里,两人要么互不理睬,要么说不了五句就生争执。前天就有过一回。她忘记剪脚趾甲被发现,他嫌弃她不爱干净,将她按在床边,强行将趾甲剪了个干净。 现在她有些倦怠了,不想在人前毫无意义地逢场作戏,仿佛他很疼爱她,她也像他期待的那样,乖巧懂事。虚假的违和感像在街上踩到随地乱丢的口香糖,黏在鞋底蹭不掉,又没法当场脱鞋抠去。 “绍钤,我好累,不想陪你演‘父慈子孝’的戏了。” 就像方才在桌上的那句,宁可将她留在身边,明知是假的,才更教人难受。 他反问:“那我们该如何相处?” “我也不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很压抑。你轻松点,我也轻松点吧。” “好。” 鼻尖先察觉凉意。尚晴的空中降下透明碎末,像无数的玻璃渣。她伸出手去接,过了好一会才确认是雪。南方下雪不多见,少女一下子开心起来。 “下雪了。”他淡淡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生日的时候,都会下雪吗?” 他用冰冷的事实把话聊死,“今天也是立春,下雪是偶然,因为寒潮。” 沉默许久,她埋着头小声嗫嚅,“生日快乐。” 话太拗口,舌头差点打结。 皮靴上的小铃铛尚在语声里摇着,烟头很不配合地垮下一段烟灰。 他似是没能听清,向她这边凑近几分。当她也转过头去,已经靠得太近。 几乎像是他要吻她。 她愣住了,异样的电流闪过心脏,似乎也在期待他柔媚的唇线。下一刹,指尖的静电电到额角,轻吻盖在她的额头上,又似淡云般倏然飘散。 “你耳朵红了。”他望着她的双眼道。 烟草糅合香水的气味还未消散,等慢一拍地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去捂两只耳朵。 他将烟蒂丢在缸里,抬手轻触檐下的风铃。少了芯子的铃再也不会响,只有垂下的长穗回旋荡开,又缠回一束。顶上的一粒水晶不停打转,棱光流作弧线,掩去穿孔而过的细绳。 她走到风铃另一侧,故意壮胆般与他并肩而立,拨弄风铃,表示自己完全没对之前的吻少见多怪。只是她就算踮起脚,也只能碰到穗子。 恶作剧得逞的男人已然把得意写在脸上,收了烟正欲归去,对她道:“累的话,就在我以前的房间里休息吧。八点左右,我来接你回家。” “哦。”她不冷不热地答应。 不知据从何处,他将她的这番别扭会错了意,又擅自吻她的额头,并附耳道:“贪心的坏小孩。” 她抬手揉着被他吻过的眉心,忽然有些头脑发昏,呼吸也费力,像是被冷风冻病了。 老流氓。 原来他的轻松一点,就是不必收敛水性杨花的本性? 真过分。 杳一进卧房便扑倒在床,听着鼓声般的心跳阖眼。想睡,但没能睡着。她又随手翻起他的旧相册,想起许多以前的事。 她们搬去现在的家那年,钤才满三十岁,看起来青涩又忸怩,不擅长对付小孩,对待她,就像供奉某种难伺候的神明或恶魔。他好不容易才让小孩接受要与他长久同住的事实,止住哭闹,自己也对这样的结果不情不愿,道:往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被放养的漫长生活就此开始。钤有自己的生活,很早教会她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