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瑶台 (第5/7页)
的小沙弥。 “可是那位贵女?”吴九踮着脚探头探脑,只恨离得太远了些,瞧不清面容。 “自然不是,多半只是个婢女。”孟开平觉得他简直笨死了,“你见过谁家贵女随意抛头露面的?” 那绿衣女子同住持交谈了几句,回首注意到被阻寺外的零散香客,又另外交代了几句,这才重新返回寺内。 很快,住持身旁的一位小沙弥便来到孟开平几人面前,双掌合十礼道:“阿弥陀佛,辛苦诸位施主远道而来。” “小师父,可否通融一番让我们进去?”孟开平开口客气道,“片刻功夫便好,绝不叨扰贵客。” 那小沙弥摇了摇头,诚恳解释道:“师家夫人即将生产,今日那位小姐亦是诚心来此抄写经文,为母祈福。不便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什么玩意,有奶便是娘呗。”二狗小声骂骂咧咧,“她家供着你们寺里的香油斋饭钱,何曾把咱们平头百姓放在眼里?” “施主慎言。”小沙弥又是一礼,歉然道,“师小姐担忧于民不便,故而本寺半月前便张贴告示,城内百姓大多知晓。小姐慈心,又嘱本寺将此物赠与寺外香客,聊表歉意。” 说着,他转向先前叩拜祈福的阿毫,将手中一物递出:“这枚护身符乃文永住持亲自开光加持,愿公子心想事成。” 寺中寻常护身符都得十文一个,而这种绣金线开过光的更要一两银子。阿毫受宠若惊般,赶忙还礼接过:“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回程路上,阿毫忍不住感慨道:“那位小姐出手真是阔绰,今日寺外少说也有百十人候着,算来至少百两银子的花销。” 孟开平瞧着他喜滋滋的模样,轻嗤道:“蝇头小利便将你收买了?一百两于她或许只是一顿饭钱。” 阿毫将护身符细细收好,微微笑道:“或许罢,但她既有此心,岂不比那些瘠人肥己、为富不仁者强上许多?” 至正十二年,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阿毫考完了府试,众人便约好在城里留下来,再热闹几日。赛龙舟的场面声势浩大,人山人海间,也不知哪支队伍夺了魁首,只听头顶楼台一声高喝,金灿灿的铜钱自半空抛洒而下,成锭的银两砸在水里。 观龙舟的百姓们一时蜂拥而上,满地抢钱;舟上的汉子甚至跳入了江水中,为了赏银大打出手;而高楼上的贵人则嬉笑着,继续挥金如土。 孟开平冷眼旁观,只觉得荒谬。恰有几枚铜板砸在他肩上,又落在他脚边滴溜溜地打转,然而,还不待他拾起,便有一头发花白的乞丐猛扑过来。 老乞丐拾了铜板,两眼放光,跪在地上向楼台处叩了个响头,感激涕零道:“谢公子小姐赏!” 旋即他颤颤巍巍爬起身,孟开平却拦住他问道:“那楼上何人?” “自然是城中的权贵子弟,节时撒钱布施,图个吉利。”老乞丐将铜板藏好,眯着眼指给他看,“那杏红裙子是同知耶律大人家的小姐,穿艾青衣衫的,是达鲁花赤福大人家的公子,至于那霁蓝衣裙……哦,是总管师大人家的小姐。” 总管小姐? 这已经不是孟开平头一回听到这个称呼了。他正想多问几句,却见高楼栏杆旁那抹明媚的霁蓝色裙角忽地隐去了,很快,身着艾青衣衫的公子也不见了身影。 这楼台只一边可下,孟开平犹豫片刻,终究抬步向那处挤去,目光紧随。 果然,不一会儿,一位帷帽遮面的姑娘由婢女扶着自木阶飘然而下,身后还跟着位模样俊俏的贵公子,正探身焦急地同她说些什么。 孟开平也弄不清自己为何要驻足观望,约莫只是因为好奇。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亲眼瞧着那姑娘的身形轻盈得像一片云,袅袅婷婷,步履款款,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气度。类似王小娘子的行止风范,可相较于她又矜贵好看得多,旁人怎么学也学不来。 出手阔绰是她,为民着想是她,撒钱戏弄也是她。她年岁颇小,不知生得是何模样……可惜,等孟开平终于挤到了近前,那抹霁蓝色只眨眼的功夫便隐在了轿帘后。 轿子很快抬走了,逐渐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在熙攘长街尽头。青衣公子满脸懊恼地眺望着,不一会儿,那位杏红裙子的同知小姐也匆匆下来了。 “怎么走了?” “她说这里闹得慌。” 孟开平凭借着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