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曜过往 (第2/2页)
从那以后,他也不在乎了。 后来,沈时曜高中那年就被送去了美国。 没人问他愿不愿意,沈家锐只是让助理订了机票,说了一句:“不管去哪,别给我惹麻烦。” 他从没感受到“被送出去”的荣耀,反而像是某种处理麻烦的方式。于是他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彻底“让自己不重要”。 在异国他乡,他一个人租小公寓,凌晨点外卖,睡到下午才出门。他曾在洛杉矶某间派对屋的天台上躺了一夜,嘴里叼着大麻,眼神飘忽,耳边是低音炮震耳欲聋。有人喊他“沈”,有人喊他“bro”。 他开始混迹在一群彻夜不归的人堆里,学着怎么用冷笑化解敏感,怎么把“我不在乎”说得天衣无缝。 他忽然想起那天夜晚,朋友在酒吧里半开玩笑地问他:“你在美国上高中,怎么没见你谈过恋爱?” 吧台的灯光昏黄,音乐低沉。沈时曜单手托着酒杯,懒散地晃了晃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唇角几乎没什么起伏,淡淡回了句: “白人女孩压根不把亚裔男生当回事,富家小姐又娇得要命。我图什么?” 语气轻描淡写,却像在替过去的自己总结陈词。 他不是真的玩世不恭,只是没有人在意他认真时的模样。 回国后,他的衣着品味像是从某本欧美时尚杂志上剪下来的,笑容带着一点不正经,眼神里却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熟人都说他“难搞”、“有毒”,只有极少数人见过他神情恍惚地看着外婆吃药时,眼角那一闪而过的疲惫与心疼。 他像是一把锋利又钝感的刀,伤人也伤己,锋利是伪装,麻木才是真的。 一开始,沈时曜并不喜欢云茵那种长相。 太寡淡了,五官清清冷冷的,没味儿。 他在国外待了三年,早被一张张热辣张扬的面孔养刁了眼——金发、大胸、眼线上挑的女孩随处可见,热烈直接,像烈酒一般灼人。 云茵却不是那样。她高挑,皮肤冷白,腰线优美、曲线饱满,却总用宽松的衣服遮掩。站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孩中,她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扎眼——像一杯清水,却盛在了烈酒的杯子里。 她安静得不像人类,像猫,像月光底下不出声的水。 他记得她声音的调子,不高不低,冷淡中带点勉强的礼貌。 她给他带来一种新鲜、刺激、无法控制的想要了解,探索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