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H(angry sex) (第4/4页)
“rou体、激情、还有……我的那个小秘密?”她微微歪头,笑容扩大了一点,带着嘲讽,“你不是都得到了吗?你还想要什么?” 高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去,用一个几乎窒息的拥抱困住她。 他的吻是绝望的,虔诚又用力,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余韵之后,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只是眼前裸露的肌rou分明有棱角,声音却因为啜泣而支离破碎,“我可以帮你……求你让我帮你……哪怕用我家里的关系……我求我mama帮你,她会有办法的……”。 他的眼泪烫的她皮肤一颤。 龚柔慕没有推开他,反而抬起一只手,像安抚小动物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但她说出的话,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用你家的钱?”她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恶意的嘲弄,“高献,你是在建议我,用你的钱来解决我的麻烦?在我们上床之后?是想用钱来买我的什么?买我感激你,还是买我爱上你?” 她推开他一点,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墨绿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此刻她脸上是完美、虚伪的假面,只有那双眼睛深处,藏在一丝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困兽的惊惶。 “听着,”她用指腹摩挲着他被泪痕遍布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情人之间的爱抚,“别帮我,也别提爱我。你想要的太多了,多到……”她顿了顿,笑容完美无瑕,“让我觉得廉价。” 龚柔慕赶在最后一分钟登机。 面对突如其来的行程,和电话那头对自己这几天手机关机而联系不到她的呵斥,龚柔慕早知道这些都会到来,只是觉得有些不是时候,和太匆忙。 如果她再任性,就真的太过分了。 从公寓到机场的奔波,一路上并没有让龚柔慕来得及反应刚刚发生了什么。 飞机轰鸣挣脱地面,窗外地平线倾斜,龚柔慕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按进座椅。 窗外异国的黑色水泥森林收缩成一块烧焦的木炭,最后被一团肮脏的、没有质感的灰色吞没。 她没有想高献,没有想那个吻,没有想他那张因泪水而扭曲的、年轻的脸。 什么都没有想。 当机舱内恒定的嗡鸣成为世界的全部背景音时,意识插头被拔掉,坠入无梦的睡眠当中,像一块石头沉入深不见底的井。 一次下坠。 一次突然的失重。 胃猛地一沉,身体被安全带勒住,整个人像要抛出去。机舱里响起的惊呼,大约持续了一分钟,逐渐平息。乘务员在广播里播报着平息乘客的惊恐,接着又开始安抚惊吓过度的外国语调的乘客。 当飞机恢复平稳,只有那单调的嗡鸣声重新占据耳膜时,龚柔慕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溢了出来。 不是思想,不是回忆。是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过脸颊,沾湿了衣领,布料的颜色变深,凉意贴着皮肤。整张脸都埋在两手之中,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身体在以微小的浮动抽搐着。 喉咙里哽住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呼吸声。 头很晕,她分不清自己是坐着还是躺下,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恶心感从胃里向上攀爬。 一只手伸过来,递给她一个塑料水杯。杯壁上凝着水珠,冰冷。她接过,喝了一口。冰冷的液体滑过灼烧的食道。 她闭着双眼。 但身体不在这里。 身体像躺在一场床上,很冷。一种湿冷,能钻进骨头缝的酷寒。她穿着整齐的衣服,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扣得紧紧的,那颗冰冷的塑料抵着她的锁骨,是她唯一能感知的、坚硬的现实。 她的大脑此刻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捕捉着一切声响。拉开拉链的声音,鞋底踏着过道的声音,和自己被刻意压抑到最轻的呼吸声。 她想,如果飞机真的掉下去就好了,一场轰鸣,一次撞击,然后是纯粹彻底的无。 而不是现在,某种东西在她头颅内侧,用一张粗糙砂纸,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打磨着她的骨头。 却没有声音。 但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