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终章:犹有燕归来 (第2/3页)
见燕归投来怜悯目光,东方夜长目微微挑起,毫无血色的唇仍带笑意:“大可不必如此看我。为虺弗摧,为蛇若何?你怎知我找她,不是为了斩草除根?” 燕归懒言,冷嗤声:“随你。” 他一向不爱管闲事,只是猗猗与那人交好,若他冷眼旁观,少不得日后徒生变故,到底还是叮嘱一句: “她的下落,与我无关。” 又偏头,指腹摩挲着笛上玉铎,寸寸抚着“猗猗”两字,笑着补上一句,颇有看戏之意:“东方焱身死,无极宗势力大损,这些年魔教作恶多端,为你埋下大患,正道欲杀你后快,劝你小心为妙,莫出了燕来峰山头,就遭人杀了。” 东方夜面上淡淡,又道了声谢,皮笑rou不笑地回敬:“你根基大损,气息虚浮,蛊门因你狠辣之举,恨你多时之人不在少数,居其位却不得其心,夜来莫高枕,别叫人下了毒蛊,一命呜呼,再没命去见心上人。” 少年霎时沉脸,面无表情:“来人,送客!” 去岁江南,猗猗被殷彧带走。 燕归重伤未好,得东方夜所助。是日,他与东方夜宴饮,大醉酩酊,二人曾议蛊门如何破局。 那时燕归手中能用之人不过百余,皆是亲卫,十八寨各部,六成由叔父残党虺川部掌握,四成各怀鬼胎,如墙头之草,在门主与大祭司间左右倒戈。 燕归不咸不淡道:“蛊门衰败,一因南诏国覆,二则多起内斗。” 东方夜问他有何打算?是使雷霆手段,说一不二,以暴制服;或是以仁制人,收买人心,徐徐图之。 “我没时间与他们耗,我等不了那么久。”燕归掐算着时间,他只有一年,他屈指扣着桌沿,脑子不停思索,忽成一计,进而对东方夜笑道:“我要练‘蛊’。” “你的意思是——”东方夜破颜微笑,了然于心。 “要叫一群内斗不休的废物团结一心,我唯有一条路可走。”燕归闭目几息,移花蛊,移花接木之术,可使朽木生华,也亦有代价。为此代价,他必须在移花蛊成前,将蛊门散漫人心凝成一体。 那帮废物安生日子过久了,净知道窝里横,也是时候该尝尝教训了。 于是乎,燕归借东方夜之势,趁斗蛊大会,深入虺川等腹地,拿下四部,再以招魂蛊相迫,亲眷相胁,逼那等懒散之辈,奋起反抗。再重用蝶母,为其种招魂蛊,以她代替燕归监察众人,以防燕归奔波在外时蛊门无人斗擂。 燕归此招,形同蛊术,不同是,蛊是以虫置瓮,任其厮杀,取其胜者为蛊。燕归将斗蛊大会之人,视作虫豸,将尔等置于燕来峰,强使众人与他较量,助长门人蛊术。如此一载,那些门人当真突飞猛进,蛊术大有起色,能者日新月异,不乏独当一面之辈。 这个冬天,殷晴颇为徬徨失措,时常独椅檐下,看着雪压在梅花枝上,承载不住,折弯长枝。她指尖暗凝一息,弹指出手,转眼又看着雪落在地上,梅花傲然凛霜,枝头迎风盛放。 兄长带回了赤火芝,他安然无恙归来,殷晴本该欢欣。然她寒毒莫名已解,却再无燕归下落,难免心有戚戚,多生忧愁。 昆仑大雪封山,洛欺霜无须得掌门首恳,便有弟子直言:“惩jianian除恶,为正道己任,无极宗势大,吾等弟子召之必战。” 之后掌门亦点头应允,愿派昆仑弟子相助共伐无极宗,洛欺霜了却一桩心事,冒雪数次出山,欲再往其余正道诸门求得更多援手,只为万无一失,共除魔教。 却因连月奔波,宵衣旰食,竟一头跌进了风雪地里,晕厥了去。 殷彧将其带回,后头殷晴为其诊脉得知,洛欺霜来昆仑前,已去往诸地游说江湖众门,召应者寥寥。 洛欺霜面呈霜色,摇首苦叹:“若天下门派皆如昆仑嫉恶如仇,慧眼如炬,正道同心所向,魔教何会势大至此?” 殷彧沉默良久,方说:“多年前,正道联手攻伐无极宗不下,死伤惨重,那一代侠士俊杰一夜间折损过半。时至如今,东方焱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