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的敏觉 (第4/4页)
扳机护圈之上。 然后,那只握惯武器的手,轻轻地将那闪着金属幽光的冰冷枪管一端,极其缓慢地、如同情人耳语般,斜斜地竖立在自己紧抿的唇边 冰凉的金属映着他苍白的唇色,如同某种妖异的献祭。 幽深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越过那竖立的枪管形成的森冷准星,如同最精准的狙镜般,牢牢地、彻底地、锁死了百合子因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那目光不再是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而是评估一个入侵核心领域的、需要被计算弹道清除的障碍物。 阳光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暮色四合,房间的光线骤然昏暗如墨。 唯有那竖立在唇边的枪管,在最后一丝微弱的天光下,闪烁着如同极地寒冰般的幽冷光芒。那股金属的寒意仿佛穿透空间,冻结了百合子全身的血液 时间凝固。 空气凝固。 血液凝固。 连呼吸都被无形的大手扼死 只有尾形那把如同雪山冷焰般燃烧的枪,和那双穿透准星锁死猎物的幽暗瞳孔,是这片死寂时空里唯一活着的、散发着致命威胁感的存在 就在百合子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冰冷的目光抽离躯体的窒息刹那—— 尾形的唇角扯开一个更加清晰的、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那眼神里的冰焰跳动了一下。 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北极寒风穿过万年不化的冰川裂隙,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温和”杀气: “你真该庆幸……” 他微微停顿,唇瓣感受着冰冷枪管的金属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子弹上膛般清晰、沉重: “你……是个女人。”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 没有下文。 没有解释。 只有那支竖立在他唇边的、象征绝对毁灭力量的冰冷长枪,和他穿透准星锁死她灵魂的、燃烧着终焉寒焰的眼神。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压顶而来。 百合子僵立在门口,如同被钉在冰冷祭台上的羔羊。她终于明白自己踏入的不是空屋,而是猎杀场的核心。而那个端坐在祭坛上、优雅地把玩着审判武器的猎人,刚刚用一句轻飘飘的“庆幸”,为她画下了生死的界河——那条河,只因她的性别才流淌。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后退一步,又是如何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的。手中的纸包在她无意识用力下被彻底捏破,里面细腻洁白的葛粉如同死亡的灰烬,簌簌飘落,沾满了她冰冷的手心和华贵的衣摆。 身后,是死寂的、如同巨大猛兽蛰伏般的西翼和室。 眼前,是通往她自己华丽牢笼的、漫长而冰冷的黑暗回廊。 只有尾形百之助最后那句如同冰封诅咒般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伴随着狙击枪金属管那永恒残留的、噬骨钻心的冰冷触感幻象——仿佛那冰冷的枪管从未离开她的眉心。百合子的世界在脚下裂开深渊:她在黑暗的回廊中跌跌撞撞,尾形的警告如同子弹般嵌入脑海,硝烟味混合着葛粉的清香——那是她亲手埋葬的妄念化成的骨灰。月光洒落,庭院另一端突然遥遥传来花泽明清脆而快乐的笑声,像一把利刃精准地刺进百合子破碎的心房。那无忧无虑的童音与方才和室里凝重的死亡气息形成残酷的对比。这笑声清晰响亮,绝非出自西翼院落的方向——它来自庭院深处更远的东侧廊下。明日子就在那里,陪着她的孩子明。百合子脚步一顿,巨大的寒意攫住了她——尾形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明日子此刻在哪里 他甚至刻意选择了这个空寂的场所等待她闯入 这并非偶遇,而是精心布置的陷阱,一场沉默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