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涩的悸动 (第2/2页)
 我暗暗发誓要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可惜，早恋让我分心，逃课逃考，成绩一塌糊涂，最终只考上专科。

    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没脸见爹妈，没脸见亲戚。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我恨不得跳楼一了百了。年轻时咋就那么想不开呢？觉得自己辜负了爹妈的血汗钱，辜负了他们的期望。那个暑假，我以为是人生最后一个暑假，因为我可能再也没机会读书了。

    八月快结束时，我准备好去深圳打工，买了洗漱用品和泡面（我娘说火车上吃泡面和煮鸡蛋能省钱）。就在买火车票前几天，我爸的同学路过我家，聊到我高考的事，建议让我去他任教的第四中学复读，学费还能减半。爹妈一开始没同意，觉得复读不一定能考上本科，还不如让我打工挣钱，减轻家里负担。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请动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三大姑七大姨，轮番劝我爹妈。他们终于松口，给我一次机会。我感激涕零，后来真的考上了一所湖南排名靠后的本科，混了个文凭，算是拿到了社会敲门砖。

    八月底那几天，我心情复杂，既期待又不安。害怕新环境，也纠结怎么跟瑶瑶断干净。说要断，心里却矛盾得要死。她上了大学，我还在复读，她会不会遇到更好的男生？我能不能忘了她，全心读书？那种纠结，持续了好几周，直到后来学习任务重了，才慢慢释怀。

    九月二号，我背着行李，爸帮我扛着表哥送的二手行李箱，往第四中学出发。镇上没公交，只有摩的和改装的小货车拉客，1.5元一位。我跟爸坐着敞篷小货车，顶着烈日到县城。路过三阳街时，远远看到母校一中，心情复杂。激动的是能以一中毕业生的身份致敬，愧疚的是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不敢看爸发黄的老茧手。

    在一中时，老师对我寄予厚望，鼓励我好好学。可我落榜了，连一中的校门都不敢踏进去。复读意味着档案转到四中，我的高中回忆将只属于四中，一中的光荣日子不再属于我。

    在县城换了趟班车，山路颠簸三小时，终于到了洪兴镇，第四中学所在地。爸带着我，直奔校门。远远看到爸的同学梁老师在门口招手，爸笑了。我知道，为了让我来复读，他没少求人。此刻看到梁老师，他大概松了口气。

    站在四中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却不是释然，而是失望。四中是复读学校，破旧不堪，大门斑驳，跟一中比差远了。我虽是农村娃，不该挑环境，可当时就是觉得这地方像被遗弃的废墟。梁老师带我进校，我扛着行李，默默跟着。爸在身后，我没回头，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到了寝室，我坐在没铺床单的木板床上，差点哭出来。想冲出去看看爸还在不在，舍不舍得我走。可我倔强地没回头。后来爸说，他看我走得决绝，心里如释重负，却也想最后叮嘱几句，可我没给他机会，让他心寒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