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李寂寂,你昨晚是不是抱着我睡觉的。 (第2/2页)
一个人撑起家,又要种地又要打零工,实在没精力没能力送她去。 她知道李寂寂在攒钱,晚上等她睡了,还在灯底下帮人编竹筐,手指被竹篾划得全是小口子。 “别担心。”李寂寂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弯,“等秋收卖了玉米,就给你买新书包,再买块花布,让张奶奶给你做个新裙子,就像镇上小学堂里那些姑娘穿的那样。” 李溶溶有些不高兴,她知道李寂寂想让她去镇上读书,那里师资虽然也一般,但起码比村里的那群普通话都说不好的老头好。 再有一个就是镇上有警察和领导,总不会叫李溶溶一个小女孩吃了亏。 村里的男孩子又野又皮,觉得李溶溶好欺负,经常捉弄她,虽然总是还没开始就被她耍了回去,但还是很不服气。 因此,李寂寂有幸偶然撞见过一次,李溶溶把男生踩在脚下狠狠羞辱的画面。 明明是女生欺负男生,他却先冲过去把meimei往身后护,好像她才是那个弱小无助的受害者。 那男生还在哭,李寂寂也没凶人,只蹲下来帮人把沾了泥的衣领理了理,温柔安慰着:“以后别惹我meimei了,她会当真的。今天的事我就当没看见,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 男生抽着鼻子跑了,李溶溶还站在原地,鞋底碾着地上的草屑,有点不服气地说:“李寂寂,你把他吓跑了。” “你不是玩够了?” 李溶溶一听就知道他生气了,眨巴着眼睛,手指勾着他的衣角晃了晃问:“你不骂我?” “骂你干嘛?”李寂寂含笑看她,眼仁漆黑,“我的溶溶又没做错事。” “溶溶——” 李溶溶回神,李寂寂在喊她的名字。 他把伞把往她后面又偏了偏,自己胸前的灰衫早就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风一吹,他不自觉地缩了缩。 “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他又说了一遍。 李溶溶隔着布料摸到那片湿冷,手指轻轻揪了揪他的衣角,小声说:“李寂寂,你衣服湿了。” “没事。”少年轻喘着气,却没放慢脚步,“等会到了天晴,晾晾就干了。你别乱动,脚下滑。” 他刚说完,脚下一个不小心,踩进个浅坑,泥水溅到裤脚,晕开深色的印子。 李溶溶吓得赶紧圈紧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脖颈,能感觉到少年喉结轻轻动了动,他在笑。 “怕了?”他故意逗她,“刚才让你别盯着泥坑看,偏不听,现在知道怕了?” 李溶溶没理他,手指绕着他颈后的碎发玩,软乎乎的头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幼不幼稚,李寂寂。” 玩了一会儿,女孩有些无聊,又戳了戳他手腕上的布袋子,“麦芽糖是不是很硬,会不会咬不动?” “刚在镇上买的,还软着呢。”李寂寂背着往上颠了颠,怕她掉下去,“等回家给你放温水里泡一下,就软了,甜得很。” “那你要先吃一口。”她用力揪着少年的黑发,“上次你买的糖糕,我咬了一口是苦的,你骗我说是甜的。” 一想到被人骗了她就来气,尤其是李寂寂骗她。 “那是你运气差,咬到没裹糖的地方。”李寂寂像是没感觉到痛,笑着辩解道,“这次我先尝,甜了你再吃,行了吧?” 李溶溶哼哼唧唧叫了几声,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到他后颈的皮肤,暖乎乎的,皂角的清香味令她感到安心。 闻着味道,她忽然想起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李寂寂好像坐着她床上,背靠着床头,把她抱在怀里,用手背贴她的额头,指尖带着编竹筐留下的薄茧,蹭得她额角有点痒。 “李寂寂,”她又喊他,声音黏糊糊的,像刚睡醒,“你昨晚是不是抱着我睡觉的。”